第818章，通行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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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，她退到圍墻外，錢萬金忙遞上一塊幹凈的手帕子。
她接過來擦掉手上的泥灰，問他：“這地基最早是什麽時候打的？”
錢萬金哎呦了一聲。
“你這可就難為我了，這當鋪是我爺爺那輩傳下來的，房子的年齡卻比他都大。前朝淩雲府還不叫淩雲府時，房子就杵在這兒了，少說也有個兩三百年。”
梧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
錢萬金望眼欲穿，捏著帕子問：“如何？能繼續蓋麽？”
梧桐沈吟片刻問：“你就喜歡那個大露臺是麽？”
“是啊，我媳婦當年嫁給我時，就說要蓋一個那玩意兒，都這麽多年了，我不能言而無信。”
“那這樣，我今晚回去畫個圖紙，你找一些經驗豐富看得懂字的老師傅，讓他們分毫不差的照著圖紙蓋，必能保你如願以償。”
錢萬金喜不自禁，張嘴就噴出一口唾沫星子。
“真、真的有辦法？”
梧桐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，避開他鞭炮似的嘴，嗯了聲道：“我既然說了，一定不會騙你。”
錢萬金開心地左手搓右手，在原地轉圈圈。
“太好了，我的老天啊……我得趕緊告訴夫人去。”
梧桐一把抓住他的綢緞領子。
“等等。”
錢萬金恭敬地問：“阿慕大人，還有何事？”
“這圖紙畫完了可以給你，但是不能白給。”
一句話點明糊塗人，錢萬金拍了下自己的腦袋。
“瞧瞧我這豬腦子，阿慕大人原是王府管家，畫張圖必定價值千金。這樣，您開個價，只要我拿得出，絕對沒有半個不字。”
他說得豪爽，似乎要拿出全部身家來謝她。但梧桐不準備讓對方傾家蕩產，且早在這等待的三天裏有了打算，不慌不忙地說：
“我只要四樣東西，你能拿得出，我就給你圖紙。”
“您盡管說。”
梧桐壓低了點聲音，微微湊近他。
“我要一輛能跑的汽車、足夠的燃油、足夠的路費，還有兩張鳳凰城的通行證。”
錢萬金聽到前面三樣時，還挺有把握。等她說出最後一樣，目瞪口呆地問：“你要去鳳凰城？”
梧桐道：“這是我的事，你就說拿不拿得出吧。”
錢萬金叫苦不疊。
“我的祖宗，鳳凰城通行證那是誰都能拿得出來的嗎？莫說我區區一個當鋪掌櫃，就算找衙門裏的官，他們也拿不出這東西啊。再說了……”他沖梧桐擠擠眼睛，小聲道：“您要通行證，找王爺不就是了麽？南疆有誰比他更厲害？”
梧桐也知道這個東西對他而言太為難，因此只是隨口一提，問：“其他三樣呢？”
錢萬金刀螂似的搓搓手。
“實不相瞞，這車子也有點難。大家都知道，汽車都得從中原買，咱們南疆可找不到地方買。像我這樣一輩子都沒出過南疆的人，哪兒有路徑……”
他正滔滔不絕地說著，小山打斷他的話。
“你什麽都拿不出來，還好意思讓人給你出主意蓋房子啊？想吃白食就直說。”
錢萬金被她這麽一嗆頓時紅了臉，結結巴巴地說：“這、這怎麽能算吃白食呢……”
梧桐瞥了小山一眼，示意她別為難他，認真地問錢萬金。
“你當真拿不出這些東西？圖紙在我的腦袋裏，錢在你兜裏，一物換一物，你可得想清楚。”
錢萬金好似下決心一般，握著拳頭道：“好吧，既然你一定要，那我就給了……實不相瞞，之前有個跑鏢的缺了錢，把他們的車子拿到當鋪來當了，我還想著等我學會開車，帶我媳婦去兜風呢，現在看來只能拱手相讓了。”
車子有了，燃油和路費自然不是問題。開車到鳳凰城頂多半個月，路上的花銷比以前少多了。
梧桐和錢萬金達成協議，給他幾天時間準備這些東西，自己也趁機把圖紙畫好。
一切事情都交代好後，梧桐和小山打算回家去，但是臨走之前，她忍不住又問了一句。
“錢掌櫃，對於通行證一事，你當真毫無辦法？倘若你能拿得出，路費燃油都可以抵消，我自己另想辦法。”
她已作出退讓，然而錢萬金實在沒辦法，發誓般地說：“要是我錢某人拿得出卻不拿，便讓我天打雷劈，不得好死吧。”
梧桐問：“那你可有其他的辦法？”
“辦法……”錢萬金摸著下巴陷入沈思，忽然靈機一動，把她拉到角落道：“這個辦法也是我喝酒時聽別人胡說的，真假不知，你當個故事聽聽。”
梧桐點頭，“你說。”
“鳳凰城裏有個叫芙蓉街的地方對不對？傳聞是天底下最大的銷金窟，多少漂亮姑娘，多少美酒都在那兒。可這些個漂亮姑娘也不都是本地人，絕大部分是從外面來的。有些是家裏窮，被父母給賣了，也有些是被壞人給拐了去，不得不賣身還債。”
錢萬金不愧為男人，一說起這個地方就眉飛色舞的，與剛才媳婦長媳婦短的好丈夫完全是兩副面孔。
他咽了口唾沫，繼續說：“我聽聞有人就專門靠做這種皮肉生意發財，他們平日都呆在芙蓉街，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城，在周邊地方搜尋漂亮女人。有看中的就帶回去，要是性格貞烈，那就打暈了帶回去。”
梧桐皺眉道：“官府沒人管管麽？”
錢萬金笑道：“你也不是不知道中原的情況，如今只有鳳凰城的人算人，其他人早跟畜生差不多了，生不出也養不起，茍活在世，誰管他們？”
梧桐心疼那些百姓，但是一想到他們是因為南星才變成這樣，而南星當年又受過自己的幫助，便生出濃濃的愧疚。
一切變化都始於源頭，可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。她得盡快趕往中原，結束這場噩夢。
錢萬金道：“總之如果你鐵了心要去鳳凰城，可以試試這個辦法。那些人只是喜歡抓人綁人，倒不至於虐待，畢竟還要靠女人賺錢的。等你們混進城後，再想辦法逃出來，那不就自由了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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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接過來擦掉手上的泥灰，問他：“這地基最早是什麽時候打的？”
錢萬金哎呦了一聲。
“你這可就難為我了，這當鋪是我爺爺那輩傳下來的，房子的年齡卻比他都大。前朝淩雲府還不叫淩雲府時，房子就杵在這兒了，少說也有個兩三百年。”
梧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
錢萬金望眼欲穿，捏著帕子問：“如何？能繼續蓋麽？”
梧桐沈吟片刻問：“你就喜歡那個大露臺是麽？”
“是啊，我媳婦當年嫁給我時，就說要蓋一個那玩意兒，都這麽多年了，我不能言而無信。”
“那這樣，我今晚回去畫個圖紙，你找一些經驗豐富看得懂字的老師傅，讓他們分毫不差的照著圖紙蓋，必能保你如願以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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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、真的有辦法？”
梧桐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，避開他鞭炮似的嘴，嗯了聲道：“我既然說了，一定不會騙你。”
錢萬金開心地左手搓右手，在原地轉圈圈。
“太好了，我的老天啊……我得趕緊告訴夫人去。”
梧桐一把抓住他的綢緞領子。
“等等。”
錢萬金恭敬地問：“阿慕大人，還有何事？”
“這圖紙畫完了可以給你，但是不能白給。”
一句話點明糊塗人，錢萬金拍了下自己的腦袋。
“瞧瞧我這豬腦子，阿慕大人原是王府管家，畫張圖必定價值千金。這樣，您開個價，只要我拿得出，絕對沒有半個不字。”
他說得豪爽，似乎要拿出全部身家來謝她。但梧桐不準備讓對方傾家蕩產，且早在這等待的三天裏有了打算，不慌不忙地說：
“我只要四樣東西，你能拿得出，我就給你圖紙。”
“您盡管說。”
梧桐壓低了點聲音，微微湊近他。
“我要一輛能跑的汽車、足夠的燃油、足夠的路費，還有兩張鳳凰城的通行證。”
錢萬金聽到前面三樣時，還挺有把握。等她說出最後一樣，目瞪口呆地問：“你要去鳳凰城？”
梧桐道：“這是我的事，你就說拿不拿得出吧。”
錢萬金叫苦不疊。
“我的祖宗，鳳凰城通行證那是誰都能拿得出來的嗎？莫說我區區一個當鋪掌櫃，就算找衙門裏的官，他們也拿不出這東西啊。再說了……”他沖梧桐擠擠眼睛，小聲道：“您要通行證，找王爺不就是了麽？南疆有誰比他更厲害？”
梧桐也知道這個東西對他而言太為難，因此只是隨口一提，問：“其他三樣呢？”
錢萬金刀螂似的搓搓手。
“實不相瞞，這車子也有點難。大家都知道，汽車都得從中原買，咱們南疆可找不到地方買。像我這樣一輩子都沒出過南疆的人，哪兒有路徑……”
他正滔滔不絕地說著，小山打斷他的話。
“你什麽都拿不出來，還好意思讓人給你出主意蓋房子啊？想吃白食就直說。”
錢萬金被她這麽一嗆頓時紅了臉，結結巴巴地說：“這、這怎麽能算吃白食呢……”
梧桐瞥了小山一眼，示意她別為難他，認真地問錢萬金。
“你當真拿不出這些東西？圖紙在我的腦袋裏，錢在你兜裏，一物換一物，你可得想清楚。”
錢萬金好似下決心一般，握著拳頭道：“好吧，既然你一定要，那我就給了……實不相瞞，之前有個跑鏢的缺了錢，把他們的車子拿到當鋪來當了，我還想著等我學會開車，帶我媳婦去兜風呢，現在看來只能拱手相讓了。”
車子有了，燃油和路費自然不是問題。開車到鳳凰城頂多半個月，路上的花銷比以前少多了。
梧桐和錢萬金達成協議，給他幾天時間準備這些東西，自己也趁機把圖紙畫好。
一切事情都交代好後，梧桐和小山打算回家去，但是臨走之前，她忍不住又問了一句。
“錢掌櫃，對於通行證一事，你當真毫無辦法？倘若你能拿得出，路費燃油都可以抵消，我自己另想辦法。”
她已作出退讓，然而錢萬金實在沒辦法，發誓般地說：“要是我錢某人拿得出卻不拿，便讓我天打雷劈，不得好死吧。”
梧桐問：“那你可有其他的辦法？”
“辦法……”錢萬金摸著下巴陷入沈思，忽然靈機一動，把她拉到角落道：“這個辦法也是我喝酒時聽別人胡說的，真假不知，你當個故事聽聽。”
梧桐點頭，“你說。”
“鳳凰城裏有個叫芙蓉街的地方對不對？傳聞是天底下最大的銷金窟，多少漂亮姑娘，多少美酒都在那兒。可這些個漂亮姑娘也不都是本地人，絕大部分是從外面來的。有些是家裏窮，被父母給賣了，也有些是被壞人給拐了去，不得不賣身還債。”
錢萬金不愧為男人，一說起這個地方就眉飛色舞的，與剛才媳婦長媳婦短的好丈夫完全是兩副面孔。
他咽了口唾沫，繼續說：“我聽聞有人就專門靠做這種皮肉生意發財，他們平日都呆在芙蓉街，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城，在周邊地方搜尋漂亮女人。有看中的就帶回去，要是性格貞烈，那就打暈了帶回去。”
梧桐皺眉道：“官府沒人管管麽？”
錢萬金笑道：“你也不是不知道中原的情況，如今只有鳳凰城的人算人，其他人早跟畜生差不多了，生不出也養不起，茍活在世，誰管他們？”
梧桐心疼那些百姓，但是一想到他們是因為南星才變成這樣，而南星當年又受過自己的幫助，便生出濃濃的愧疚。
一切變化都始於源頭，可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。她得盡快趕往中原，結束這場噩夢。
錢萬金道：“總之如果你鐵了心要去鳳凰城，可以試試這個辦法。那些人只是喜歡抓人綁人，倒不至於虐待，畢竟還要靠女人賺錢的。等你們混進城後，再想辦法逃出來，那不就自由了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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